橘子舟

千余生生(前篇)


‘芜湖,我的中长篇心‘千余生生’来了🤪

occ是我的,人物是臭臭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评论区可以和我讨论剧情奥,也可以来点梗,我会尽量写上去的。



‘魏无羡,我来渡你,渡你平平安安,长乐长央。’

‘我的傻阿澄,你可知无人可渡我?若是你,我愿自渡,还你一生情缘,不负晚吟。’






黑棺落盖,十世终结。


“这是那儿?”

江澄拨开层层迷雾,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迷雾拨开,八百里黄沙,八百里彼岸,远不见天,近不见地,虚虚实实,浮浮沉沉,一座木屋坐落,江澄心下也是明了。

“姑娘,给我来碗汤吧。”一道有些疲惫的声音穿来,门上的铃铛叮铃响了一声,孟婆抬头,只见来紫衣宽袖,腰悬银铃,一动随响,杏眼柳眉,若似三月杏花开,长的煞是好看,但眉眼蹙起,满眼疲惫自嘲。

“您来了?”

孟婆抬头,像是早有所料一般,俯身从那高位的椅塌上坐了起来,眼含笑意,轻缓走下。

江澄抬眼望去,心下满是疑惑,这语气问词像是与他及其熟悉一般。

‘你认识我?’江澄缓缓开口道。

‘你不认识我??’孟婆也是疑惑,被江澄问住,脚下一个呲咧险些摔倒,‘我当然认识,你不就是天道之子,天界尊者江澄,江晚吟?’

‘孟婆怕不是认错了人?什么天道之子?我可不是。’江澄嗤笑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沉声道:‘若我是天道之子,这天道何至于让我这一世生不如死?真是可笑。’

孟婆心下疑惑,细细端视着眼前的尊者,心里犯嘀咕,‘这次怎么不记得了?’

‘姑娘,来碗孟婆汤吧,好让江某过奈何桥入轮回道。’江澄的心已经太累了,他不管孟婆到底是认错了人,还是自己真的是什么天道之子,天界尊者,他只想一碗孟婆汤下肚忘了前尘,忘了那个人…………

‘你不等他了?’

‘谁?’

‘九渊领主--魏婴,魏无羡。’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澄一时激动,嗤笑一声,捂着心口笑的撕心裂肺,肝胆俱裂,震得那八百里彼岸荡起阵阵涟漪,提到那个名字就不由得全身战栗,自嘲中带着咬牙切齿,他不断的洗脑自己早就过了,早就过去了,但是现在只要一听到那个名字他还是心如刀绞,鲜血淋漓。

这种感觉就像他吞了一万根银针一样,全数扎在心口,疼到他只要一呼吸针就深几寸,只到这颗心四分五裂,拼都拼不齐!!

‘我说他怎得天赋异鼎,成了鬼道尊师,原来前生竟是九渊领主,统领鬼域!没想到竟是上天安排。怨不得他,怨不得…………,怨我让他刨了丹,走上了这条路…………’

孟婆不急不徐的翻搅着他锅里的汤,像是见多了这副场面,江澄自知失态,全身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努力保持着平静。

可魏无羡就是有这种本事,就连一个名字都可以让他瞬间失态,江澄不由自嘲,满脸的湿滑,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呵,我还真是没有长进……’

孟婆汤熬的醇厚,清澈可见底,孟婆不断的搅拌着,脸色狐疑,眉间若有若无的皱起,

‘啪嗒’那双杏眼里落下一滴血泪,锅里泛起一丝涟漪,开始变得混浊有色泽起来,孟婆的眼神泛起一丝涟漪,汤成了,一滴忘情泪,属于江澄的孟婆汤熬成了。

孟婆不可置信到无奈开口

‘喝吧…………’

她递过汤去,眼神复杂不解,更多的是怜爱可惜,天界尊者的忘情泪,是受了多少苦处才会留下这天上地下最难得的忘情泪?!

十世情劫,世世苦楚,不得善终,世间八苦,一一尝遍,世世爱而不得,生生一错而过,他们终究还是敌不过天道。

明明那个人爱他爱到愿受这世间最苦的极刑,易经洗髓,拔骨抽筋,重塑肉生,只求与他长相厮守,不负晚吟。

明明是他磕长阶,守长夜,历经十世情劫,受尽万千苦楚,遍体鳞伤,只求渡他圆满,不再受尽那暗夜永昼,求他平安。

为何最后一世,明明只要等魏婴历劫归来,他们就可圆满,魏无羡就可不负晚吟,江澄就可求他一直平安,怎得落下了这忘情泪…………

也对,十世被瞒,不知魏婴心意,被伤了千遍万遍,肝胆俱裂,又不是那万毒不侵之躯,也不是那铁石之心,怎么又不会疼呢?终是疼得想忘了……

忘情断爱,天道所求。


‘啊………………’

一声肝胆俱裂的声音响彻了鬼域,让鬼域的天都变了色,昏暗的天际瞬间被黑暗吞噬,黑暗笼罩在鬼域的每一寸地方,就连十八层地狱都不得安宁!!万鬼俯首呜咽,荡出的强大怨气生生逼得跪在地上,一些小鬼瞬间灰飞烟灭,伏尸百万。

九海巨浪滔天,击落鬼山之涯,巨石滚落,掀起万丈海涛,八百里彼岸,红耀似火,花瓣瞬间散成尘埃,向九幽聚去,花落叶生,竟是鬼域诞生以来第一次见彼岸花落,叶从中生!!

九十九道天雷,紫光大现,在黑暗降临之后又瞬间照亮了整个鬼域之界。

孟婆被眼前之景吓出一身薄汗,天地为之变色,这是发生什么了?!

一道!

两道!

‘啊啊啊啊啊…………,江澄!!!’

三道!

……!

……!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啊…………’

‘阿……澄,结束了……结束了…………我……可以还你一世……情缘了……,此生……必不负晚……吟。’

‘噗…………’


四肢被世间至寒的阴铁链拴着,四条铁链分别悬挂在支撑鬼域的天鬼柱上,天鬼柱顶的是鬼域的天,镇的是世间万恶之鬼,而九渊领主魏婴——魏无羡,便是这世间万恶之地孕育出来的。

如今这成了他受刑之地,只为拔除他天生自带的鬼气,拔除鬼气他便可以把江澄死死的拥入怀里,去吻的眉眼,去牵着他的手游遍三界,不再担心他的鬼气灼伤了那天上地下最最尊贵的人。

他生来便是万恶之人,唯独那心尖的一点是红的,住了个愿渡他,求他世世平安喜乐,这世间最最尊贵的人。

九十九道天雷一道道的打下来,入四肢百骸,过五脏六腑,一遍遍的吞噬着他,四肢百骸仿佛被敲打成无数个碎片又立刻重组粘合,又一道天雷打下来,又瞬间在一个喘息间又碎成无数片!!

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一道天雷落下!!

电流击穿心脏!!牵动着所有的神经末梢,‘啪!’的一声化作飞灰!像是被人生生捏碎了一般!!随后怨气源源不断通过阴铁链被吸收,怨气被一丝丝的从他的骨头,血液里慢慢拔除,犹如万千食蚁爬入骨缝,血管,一寸寸的啃食殆尽!

一口血顺着心肺直烧喉间,魏无羡终是压制不住吐了出来,额间的鬼纹闪过一道光,阴气森森,但却不似以往带着强大杀人的怨气,他嘴角含笑,状似癫狂,全然不顾满嘴的血污,手里捏着个银铃铛,挂着紫色的穗子,用他全身最后一丝真元护在手里,虔诚的闭眼吻上了银铃,这是江澄送给他的,送给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铃铛里藏着江澄的一魂一魄,想的是用着一魂一魄为他挡下所有伤害。

他舍不得,舍不得江澄为他受伤,在第十世被扔下乱葬岗,江澄的一魂一魄护着他险些被撕裂,他已是懊恼至极,他放在心尖的人掉一根头发丝他都心疼的紧,怎舍得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伤。

疼,太疼了,他与江澄历了十世情劫,世世历劫而归,他都要受这万鬼噬魂,易经洗髓,拔骨抽筋的九十九道天雷之痛。

十世,是江澄跪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金阶,从大佛金殿求来的,求以身渡他,渡他平平安安。

那三界最最尊贵的人,跪在阶上,背崩的直直的,一跪一挪,眼里全是与生俱来的悲悯之情,嘴角绷紧,从容不迫,仿佛受辱的不是他,一身的紫莲重袍,繁复而华贵,魏无羡第一眼见到他便觉得他是株莲,出淤泥而不染的莲,高高在上,悲天悯人。

他第一次对上江澄那双平静如水的杏眸时,生平第一次看到了有人‘怜悯’他!甚至还加杂着几分心疼。

他魏无羡何时会被人‘心疼’了?他见过太多人看他的眼神了,‘不屑,畏惧,害怕,敬仰……’,他活了万万年,自天道轮回开始他便存在,这万万年来他唯独从未在别人眼里见到过怜悯和心疼,这让他不由得一愣,苍白的脸上具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叫江澄,澄澈的澄。’

魏无羡听到他的介绍,突然脸上带上了副嗤笑的模样,这让江澄不由得皱了皱眉,杏眸中带着不解。

‘本尊说怎么会有人天生就带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原是同本尊一样自天道轮回开始便存在的晚吟神尊。’魏无羡嗤笑一声,通体乌黑的笛子在手里把玩,坐在地上,靠着石壁,有些有气无力。

‘你是九渊领主,魏婴,魏无羡?!’江澄轻声道,眼神没有一丝变化。

‘正是在下,没想到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晚吟神尊也会跑来怨气横生的九渊。’魏无羡懒散的靠着石壁,桃花眼上挑,满眼的戏谑不屑,舌尖掠走嘴角的血迹进入口腔,好似很好吃一般的砸吧了下嘴。

江澄皱着眉从袖中掏出方紫色的巾帕递了过去,魏无羡望着递过来的巾帕,感觉有些好笑,突然凑近,桃花眼里带着戏谑,嘴角勾起,头微微一歪,额间碎发贴上江澄白净的脸上,缓缓说道:‘这血的味道极好,晚吟神尊要不要尝尝?!’

说着又凑近了几分,一股淡淡的莲花香进入鼻腔,魏无羡不合时宜的想到,‘果真是株上好的紫莲。’

江澄被魏无羡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那双桃花眼极是好看,仿佛要将人吞进去一般,淡淡的血腥味带着魏无羡身上的酒香传到他的鼻子里,他不由得轻蹙起鼻尖嗅了嗅,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江澄轻蹙起鼻尖嗅了嗅的动作像极了通体雪白的兔子找食吃耸着鼻子闻一样。

这微小的动作被魏无羡捕捉,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扩大,眉眼弯起,俊的很,说是桃花成精也不为过。

‘你受伤了,擦擦吧。’江澄迅速与魏无羡拉开距离,面色如常,但眼神闪躲,耳尖红的像只兔子。

魏无羡撇了撇嘴,心情没由来的好,破天荒的接下江澄的帕子,淡淡的紫莲香从帕子上散发出来,让魏无羡舒服的筋骨都展了展。

‘小伤,不打紧,这畜牲被我封了万年,没想到今天让他破了封印跑出来了。’说着眼神掠过地上的残肢断骸,吐字如刀,‘这畜牲既然不想活,本尊只好成全它。’

江澄的早就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听到魏无羡的话,再看了看满地的残骸和血渍,还有弥漫在空气里的腥味眉头皱的更深了,满脸的不悦。

魏无羡转头便看见江澄这么一副表情,心里窝出活来,冷笑一声,‘神尊不必挂上这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杀了它已是便宜这畜牲了,本尊不像你生来就是这么副悲天悯人的恶心模样,本尊想杀便杀,怎么?晚吟神尊瞧不上本尊这样的人?还是特地从九天阙找本尊兴师问罪!’

‘没有,它的确该死。但你手段太过残忍了些…………’江澄本能的开口解释,心下及其不愿意魏无羡误会,要知道他从来都是个沉默寡言,就事论事的人,怎么这魏无羡扯着扯着就到了看不上他这件事上?

‘残忍?!哼,神尊说笑了,本尊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任何人,相杀便杀了!’魏无羡及其不屑的冷笑了几声,看向江澄的眼神冷冷的,还带着些无所谓的表情。

江澄被魏无羡一句话梗住了,心里憋着话不知道怎么说,就在那里干着急,嘴唇抿起,憋的脸红了几分。

魏无羡莫名其妙的在心里窝着火,厌烦极了江澄天生自带的悲天悯人的眼神!更是厌恶极了他那副眼神里带上的心疼!

刚才突然怨气穿过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疼的他差点失手被梼杌这畜牲杀了,若不是江澄及时赶到一招将其毙命,他焉有命在?他飞身仓皇的落在地上,被怨气折磨的七零八落,痛不欲生!江澄欲要帮他却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只好作罢。

江澄眼里的心疼是那么的让他措手不及,甚至有种想逃离的感觉,但却又想对这份‘心疼’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想在多汲取一点。

但一想到这份心疼是这位高高在上,生来就具有这份本事的江澄给世间万物,万千众人的,他就没由来的感觉厌恶,他突然十分想占有‘心疼’。

他残忍的想将这份心疼据为己有,不被任何人看到!

‘我可以渡你!渡你不再受怨气反噬!’

魏无羡站起身来与江澄擦身而过,大袖一挥梼杌的断肢残骸瞬间被怨气侵蚀,化作飞灰,扬起一地的黑灰。

江澄有些匆忙的去抓他的衣袖,魏无羡惊的连忙去躲,但江澄还是抓住了他的衣袖。

‘小心!’

‘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魏无羡还是没来得及组织江澄,江澄被怨气灼伤,白嫩骨节分明的手被灼伤一大片,还泛着黑气。魏无羡急忙想抓起他的手去看,又瑟缩的收回,背于身后,退出去几步。

见江澄疼的整张脸都快皱到一起了,魏无羡生出强烈的无力感,窝在心里的无名之火更甚,整张脸带上了阴郁之色,薄唇轻启,怒火普天盖地的袭来。

‘没想到晚吟神尊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白张了副惊为天人的模样,却蠢的徒手来抓本尊满是怨气的衣袖!你知道不知道,你是集天地灵气所化,而我是集怨气所化,只需刚才那么一下你就要受上几个月的折磨,真他妈是蠢的可以!’

‘我知道。’江澄皱着眉,脸色有些惨白,嘴唇嗫嚅一下,声音淡淡的,但魏无羡却听了个真切,那股无名之火被江澄一盆子冷水浇了个透,若不是他脸上带着些痛苦的模样,魏无羡差点以为他是个无欲无求的。

魏无羡被整的没了脾气,天大的火也被江澄这副可怜的模样浇的哑了火,冷哼一声,压下身上那股无名之火,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

‘蠢蛋!’

江澄听了直皱眉,瞪着杏眼,心下暗骂这人是不是脑袋有毛病,需不需要找医仙给他治治,随后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摇着头去往九天阙。


鬼宫突然刮起一阵飓风,差点掀翻了屋顶,鬼宫大门上的牌匾摇摇欲坠,哐当一声完成了它这几万年来的使命,成功的砸伤了一个路过的小鬼。

十殿阎罗听到动静,皆是虎躯一震,猛的从公案上抬起头来,拼命的思索这几万年来他们做了什么要命的事没,因为他们家领主已经几万年没有砸过鬼宫了,这一砸鬼宫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要找人泄泄火。

豆大的汗珠从那几位赫赫有名的阎罗王脑门上来回折腾,最后都是软着腿,毅然决然的拿起笔飞快的写下自己这几万年来所有的罪状,生怕请罪迟了,下一秒自己的头就挂在十殿阎罗殿的门口。

‘你去……’

‘你去……我不去。’

‘到底去不去!’

‘去!早死早超生!’

十殿阎罗颤颤巍巍的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摇摇摆摆的来到鬼宫,争执着谁进,刚要一不做二不休抬脚要进,突然殿内传入一声冷笑,轻蔑的说道。

‘进来!’

‘是…………是!’

‘领主饶命!’

十殿阎罗慌忙的跑了进去,从大到小跪成一排,手举罪状,磕头谢罪!

‘属下有罪!一万年前抢了位人间小孩的糖,八千七百年前在忘川撒了一泡尿…………’

第一位阎罗冷汗如雨,一句一句的诉说自己的罪状,其他九位听的是满头黑线,但无一人出声,皆匍匐在地。

…………


十殿阎罗从一万年前絮絮叨叨的讲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听的门外的黑白无常直犯瞌睡。

‘哈啊……,这十殿阎罗的干的些破事真是又臭又长,估计天界大司命的话本子都没这么长…………’白无常打着瞌睡说着,黑无常迎合一声,砸吧着嘴靠在鬼宫门口睡了过去。

魏无羡坐在殿中的白玉京座上,座子白的耀人,跟着鬼宫红黑的搭配显得格格不入,他一身黑红广袖的大袍,头发用了条红色的发带高高束起,拄着手斜躺在那白玉京座上,闭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手里还拿着方紫色的帕子,揉了又揉,宽大的衣袍随意散落在座子上,整个人懒散且有种不可质疑的权威,他躺在那儿就已经足够证明一切。

十殿阎罗洋洋洒洒的讲了好几个时辰,牛头马面,在鬼域边界立牌警告。

‘今日鬼域闭门谢客,来往鬼众悉知,今日报道之人,明日再死不迟!’

众鬼仰头望天不知所云,渡忘川之人直接还阳诈尸,人界乱做一通,还阳之人说是鬼域今日不收鬼,所以诈尸,且在孟婆庄刚来报道的,望着大批还阳之鬼,喜滋滋的还阳去了,孟婆抬头望了望,笑的诡异。

‘欢迎明日再来!’说着啪的一声,人骨做的汤勺碎在锅里,孟婆啧的一声,牙咬的咔咔直响。

‘今日这锅好汤算是毁了。’孟婆庄的众鬼,脚步放的极轻,一步一缩的往门口退去,生怕惹了这要吃人的婆娘。

‘砰……’一声细碎的爆裂声传来,众鬼呼吸一滞,在风雨欲来之前,皆是闭眼抬脚往外跑。

‘魏无羡!!!!’随后整个黄泉炸出一声爆喝!孟婆庄的门被挤破,众鬼撒丫子就跑,扬起黄泉一地的黄沙,吹了孟婆一身。

‘完了~’牛头马面摊了摊手,互看一眼,皆是对自家领主的惋惜。

鬼域今日闭门谢客,十殿阎罗洋洋洒洒陈述自己做的罪状,三界这万万年来可从未发生过此等奇事,三十三重天的大司命聂怀桑逮着千里眼,顺风耳,通过他们的转述,拿着笔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本,嘴里啧啧啧的,一脸兴奋。

‘嘶~,你们说被我怨气灼伤的人,该怎么医治?’

魏无羡翻身身来,抬手一挥,南天门上看戏的聂怀桑三人被打了个人仰马翻,聂怀桑哎呦了半天,手里还不停的写着。

十殿阎罗听到自家领主莫名其妙的提问,眨巴着眼面面相觑,手里的罪状突然有些烫手,魏无羡盘腿坐在那白玉京座上,手托下巴,眉头紧锁,神情及其认真,冥思苦想。

额……,不知被领主伤的是……何人?属下等也好‘对症下药’。’阎罗王战战兢兢的抬头问道。

‘嘶~,这个,应该是与我相克之人。’

‘这个只需领主抽出一丝真元注入那人体内便可立即恢复。’

‘原来这般简单!’魏无羡突然眼睛一亮,抬手从心口处抽出一丝真元,那真元纯洁如雪,被魏无羡兴奋的注入手里那方紫色的巾帕里。

十殿阎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他们领主是疯了吗?抽取真元,需受骨裂之疼,他家领主却淡定如斯!?竟五半点不适!不愧是集天地怨气所化,世无其二,恐怖强大的九渊领主魏无羡。

魏无羡走下自己的宝座,往门外走去,十殿阎罗紧忙让路,就想立马送走这尊大佛,对自己闲着没事干陈述罪状的蠢事后悔莫及。

他行至门口,突然听到一声如虎啸般的爆喝,脚步一顿,脸色一变心道完蛋,惹道孟姐了!急忙转头嘱咐。

‘给我把孟姐拦下,还有今日闭门谢客之事都给我处理好!干的那些破事都给我去司戒司领罚!’

说完脚底抹油跑了,留下十殿阎罗急忙起身去拦鬼域鬼见鬼怕,魏无羡见魏无羡怕的母老虎——孟婆。


魏无羡挠着下巴,望着眼前写着‘九天阙’三个大字的宫门思索着如何打招呼才不丢了面子,因为自己不久前骂了人家‘蠢蛋。’

‘慢点!慢点!哮天犬你慢点,也不知道二郎圣君怎么养了你这条傻狗!’聂怀桑跑的飞快,气喘吁吁的去追自己前几日刚从二郎神那里借来的哮天犬,哮天犬离了主人兴奋的到处跑,可怜大司命天天追,都快追成了狗。

‘汪汪汪……’哮天犬中气十足的叫着跑到九天阙附近,见门口有里,以为是晚吟神尊,兴奋的跑去,魏无羡突然脸色惨白,全身颤抖,高喊一声,砰的一声撞进眼前的大门。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江澄正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处理着今日不小心被魏无羡伤到的伤口,便看到一道黑红的影子拼了命的往他这边跑,后面还追了个哮天犬。

‘救命!救命!’魏无羡脸色惨白的躲到桌子下面,江澄定睛一看竟然是魏无羡,见人脸色惨白,全身发抖,怕的不成样子,便知道这人怕狗,急忙喝止哮天犬,哮天犬呜咽一声不再向前。

‘让它离开!快让他离开!’魏无羡挥舞这手,声音里带着些哽咽,聂怀桑正好赶来,江澄急忙让他将哮天犬带下去,手一挥关了大门,布下结界才蹲了下来,耐心的哄着被吓坏了的人。

哄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只好咬咬牙伸手就是去拽,本已经做好再次被灼伤的,谁知这次却牢牢的握住魏无羡的手腕,魏无羡惊的一个瑟缩,低头一看,是双白净的大手。

再次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那人还是轻蹙着眉,魏无羡莫名的看的有些呆江澄见自己没被灼伤心下疑惑,但两人蹲在桌下也不事,一股子将还呆愣的魏无羡拽了出来,魏无羡身形不稳,一把扑再了江澄身上,江澄脑袋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地上,闷哼一声。

魏无羡温热的气息打在江澄的脸上,两人脸对着脸,大眼瞪小眼,呆愣的看着对方。

江澄的眼里有万千星河,干净透彻,被磕的有些疼,眼泪絮在眼中,犹如雾里看花,添了几分幼态,可爱的紧。

魏无羡的眼里突然有了江澄,那人巴掌大点的脸映入他的眼里,他突然欢喜的很,欢喜到嘴角不由得勾起,心被添的满满的。

‘你……你还不起吗?’

江澄磕磕巴巴的说到,头撇向一边,整个人都燥的慌,趴在身上的人呼吸温热喷洒在脖颈间,痒痒的,魏无羡醒过神来,匆忙爬起身,险些又被自己的衣角绊倒,江澄见状吓得也是急忙起身,生怕这位九渊领主再砸下来,他怕疼,他可不想今日疼死在这儿。

两人都是一脸的不自在,魏无羡四下张望,假意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江澄咳了一声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喝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燥热的心,有些尴尬的开口道。

‘你找……找我有事吗?’

‘啊?奥……,今日你救了本尊,我魏无羡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特来感谢。’

魏无羡拿出自己站在九天阙想了半天的借口,掏出袖里的帕子,坐了下来,江澄给他添了杯茶,盯着那方帕子挑了挑眉笑道。

‘你就拿我的帕子来谢我?!’

‘谁说的!本尊就是拿你的帕子当了个载物用!’魏无羡瞪眼反驳,眼神落在江澄包着纱布的手,又道:‘手拿来。’

江澄好笑的将手放在他眼前,很是好奇这个口是心非,故作凶狠的九渊领主到底要干什么。

魏无羡小心的拉起他的手,用术法去了他手上的纱布,抽出紫帕上的真元缓缓注入伤口,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江澄有些惊讶,心下疑惑更甚,看着嘴角勾起瞎乐的魏无羡道:‘为何我刚才碰了你,没被你的怨气灼伤?’

‘我自有办法,不过是用真元护体,不然我连你们那破南天门都进不来!’魏无羡毫不在意的说道,眼神就没离开过江澄的手,仿佛看着自己的得意佳作一样。

江澄眉头紧锁,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心疼,真元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护身所在,这九渊领主竟强大如斯,真元护身挡天界灵气不被灼!他就不怕被有心之人发现,杀了他吗?

‘你注入我体内的也是你的真元?!’江澄很聪明,听到这话便知道他注入自己体内的是他的真元,这九渊领主疯了不成,抽真元给自己疗伤?!

‘对啊,我不喜欠别人的,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魏无羡无所谓的笑了笑,站起身低身从一旁的莲花池里摘下只莲蓬,继续道:‘这就当你的谢礼了。’说着剥了颗莲子丢进嘴里,莲心未去苦的他皱起了脸。

‘好苦。’

江澄笑出声来,走到他身边低身也摘下只莲蓬,白嫩的手指很快剥出几颗白白胖胖去了莲心的莲子递了过去,魏无羡顺手接过丢进嘴里,清甜爽脆,桃花眼笑的眯起。

‘断没有让朋友来九天阙剥莲子的数,莲子去了莲心才好吃,不然便是有些苦的。’江澄也是含进一颗莲子笑的说道。

魏无羡在这九天阙呆了半天,美的都不想走了,这天道之子好生有趣,逗一逗脸就红的跟那粉尖菡萏一样,杏眼水光盈盈的盛满了他,他喜欢的紧。

若不是血气倒流,真元护不住自己了,他还真是要长长久久的呆在这九天阙,他趁着江澄转身是摸去嘴角的血渍,匆忙说自己有事便飞身离开,独留江澄在原地皱眉思索。

‘咳咳……呕……’

魏无羡回到鬼宫,一口血吐在地上,天旋地转,七窍流血,手死死的抓着心口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呵……啊…………十……殿阎罗!!’魏无羡痛苦的高喊一声。

‘属下在!’

十殿阎罗齐现身,双手翻飞结印,嘴中念念有词,空中迅速结出一道光罩,卐字布满光罩,十殿阎罗面色凝重,皆是一脸担忧,一道道咒语念出加持,孟婆听到动静,嘴中怒骂一声,迅速飞身而至立于半空,手中也是结印帮十殿阎罗加持,浓重的黑雾不断的从鬼域四处向这里聚来,源源不断的被魏无羡吸收。

魏无羡痛苦的呻吟声慢慢放小,意识渐渐模糊,磕着眼昏了过去,十殿阎罗与孟婆渐渐收了势,都是险些站不稳差点摔倒,抹了吧头上的冷汗心道还好还好。

一日之内,鬼域被魏无羡折腾了个天翻地覆,醒来的魏无羡惨白的脸还在那里傻乐呵,孟婆一个暴栗砸在他头上,逼着他将药吃了骂道:

‘你个龟孙儿!你这破身子也敢往天界跑!不怕有命去没命回!把鬼域闹得是天翻地覆!’

‘唉……唉,孟姐你别打啊!我就是还恩去了!别打啊!’魏无羡哀嚎几声,眨巴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孟婆。

‘傻狗!我看你是瞧上天界尊者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长的俊些的,你都要撩拨,真是闲的!江晚吟你也敢惹,你们天生相克,你又不是不知道!’

魏无羡撇了撇嘴,想到江澄那副俊俏模样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翘,气的孟婆拿碗就砸,魏无羡一脸油盐不进说是就和那江澄玩玩而已,那人有趣的紧。

孟婆见人油盐不进摔了鬼宫的门就走,叹了口气只觉得魏无羡的劫要来了,谁知一语成畿,这劫魏无羡差点没有渡过去,那天道之子也差点没有渡过去。


在江澄跪下去的那一刻,在暗处本是一脸嗤笑的魏无羡,瞬间一愣,手里的酒壶被泄露出的怨气碾成碎末,一股火从心底升起,烧的他很想砸了这金碧辉煌,念的满是仁义道德,慈悲为怀的大佛宝殿

‘什么狗屁如来!!’

大佛宝殿的佛光将魏无羡挡了个结结实实,见着江澄一跪一挪,膝盖磨的不成样子,血污染了那紫莲重袍,魏无羡的手捏的咔咔直响,怨气围着他兴奋的跳动着,江澄每挪一步,他的怨气便多添一分,黑袍翻飞,竟逼得佛光暗了几分,大殿上的如来闭着眼仿佛看透了一切,一息间佛光大盛,逼得魏无羡退后一步。

‘江晚吟!这TM就是你说的办法!这TM就是你要渡我的办法!谁TM让你渡了!!!’

魏无羡一口牙咬的咔咔直响,骨节泛白,一脚下去将脚下的金阶踏的粉身碎骨!江澄还在跪着往上爬,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渡魏无羡的办法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金阶罢了,为了魏无羡有何跪不得,只求如来能给他个机会渡魏无羡不受怨气反噬,渡他平平安安。

‘三千八百十七阶……’

‘五千二百一十阶……’

…………

魏无羡眼神续满了血,周身的怨气四溢带着血气,漫天的乌鸦盘旋在侧,一身黑袍早已变成血色,歪着头看着江澄一步一挪,突然嗤笑出声,十分不屑,就一点点看着那紫衣人挪着,残忍的看着他面色越里越白,身形越来越不稳,金阶上留了一地的血渍!!

‘噗……,好啊,好啊,这办法甚好!明知我可以控制,却蠢到非要求人渡我!好啊,你敢渡!本尊却不稀罕!若你敢渡!本尊便屠了这三界!!好让你知道本尊!只!有!自!己!能!渡!!’

‘十殿阎罗何在!!!’

魏无羡爆喝一声,佛光结界暗淡了几分,周身的乌鸦越来越兴奋!

‘属下在!!’

‘孟婆何在!’

‘属下在!!’

‘鬼域众将何在!’

‘属下在!’

随着魏无羡一声声的爆喝,十殿阎罗,孟婆,鬼域众将成一团团黑雾立在魏无羡身后,十万大军集结完毕!!

大佛宝殿的金光竟被这鬼域众人逼得黯淡无光!大殿之内如来等人闭目念经,金光又迅速亮起。

魏无羡也不急,阻止了十殿阎罗施法,就抖动着脸上的肌肉,一脸嗤笑的看着江澄跪完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金阶!甚至兴奋的笑的惊天动地,指着那道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笑个不停。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江澄跪完最后一阶脱力的伏在大佛宝殿,脸色惨白,双腿疼到麻木,血染红了每一道金阶,他那悲悯的眼神里全是期许,连气都不带喘匀便抬头虔诚的问道:

‘金阶以跪完,求,佛祖允我一个……机会……让我……渡……渡他。’

话没说完便又脱力的摔在地上,佛祖浑厚的声音从大殿中传来。

‘你执念太深,心思又太过单纯,必要遭此一劫,去吧去吧。’

话音落下,江澄高兴的勾了勾嘴角,急忙道谢,眼神坚定,一身狼狈却开心的不得了,随要起身,一口血涌出,大司命聂怀桑及时赶到在江澄昏死之时将人接住,急得满脑门的汗。

‘这可如何是好!佛祖!九渊领主率十万大军集结你殿前!你管是不管啊!……’

话还没说完,聂怀桑便觉大佛宝殿的结界咔嚓一声脆响碎了一地!紧接着一道劲风将他掀翻在地!眼前黑雾升起挡住视线。

‘滚!’

聂怀桑被这一声吓得窜进大殿,黑雾淡去,只见魏无羡将江澄揽入怀中,一脸嗤笑,满眼血泪,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了江澄。

‘呵,晚吟神尊当真是好极了。’

江澄的头靠在魏无羡怀中,魏无羡低下头伏在他耳边,笑的及其轻蔑,轻咬他的耳垂只道通红。

‘怎么办怎么办!’聂怀桑的扇子都快扇冒烟了,急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大佛宝殿,早死晚死都要死,江澄要是被魏无羡杀了,他离死也不远了,正在想要不要死,魏无羡的一滴血泪砸在了江澄脸上,嘴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阿澄……’面色及其痛苦,仿佛受了天大的痛苦,谁说不是呢?他的心被江澄抓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碎成一片又一片,怨气反噬都没有这么疼。

聂怀桑瞪大了眼,瞬间有了种他不用死的感觉,魏无羡的那滴血泪让他们皆是一愣,是多大的痛才会将眼泪化作血泪,又是何等感情让强大的九渊领主留下血泪。

江澄被魏无羡抱起,仿佛抱着的是弥足珍贵的稀世珍宝,贴着江澄的脸魏无羡一吻落下,十分虔诚。

眸光一抬,望向高坐在大殿上的如来道:‘如来!今日你辱江澄之事,鬼域必不会善罢甘休!!本想屠了你这大佛宝殿!可惜是江澄有求于你!今日本尊便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但本尊怒气难消!今日便拆了你这大佛宝殿解恨!此怨来日本尊必加倍奉还!!’

此话一出,魏无羡转身抱着江澄化成一道黑雾离开,如来座下的莲花座顷刻间化作飞灰,逼得如来离开宝座,瞬间鬼域万众涌入大佛宝殿,不出一刻大佛宝殿被拆成一片废墟,本是金光大现之地,此刻却萦绕着不祥之气,聂怀桑见势不妙早已溜之大吉。

鬼域再次闭门谢客,十殿阎罗亲自当鬼宫守卫,鬼域上下连大气都不敢出,鬼域的鬼医被杀了个干净,天界的仙医被全部虏来,在鬼宫瑟瑟发抖。

三界奇闻!本相生相克的天界尊者江澄正躺在九渊领主魏无羡的怀里,一身的狼狈,仙医颤颤巍巍的为其疗伤,还听说西方极乐世界的大佛宝殿被九渊领主魏无羡砸了个稀烂,可谓猖狂至极!

红衣邪魅张狂,腰间悬了个紫穗银铃,双眼通红,周身鬼气凛然,抱着怀间人的手却隐隐泛着晶莹的白光,那是真元,他用全身真元护怀间人不被灼伤。

当真是可笑至极,此二人相生相克,现在却紧紧依偎,亲密无间,一个要渡人,却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一个明明爱恨随性,潇洒自如,却唯独对怀中人口不对心!

九瓣银铃哗哗作响,魏无羡用脸颊轻蹭了一下江澄的脸,喃喃的叫了句阿澄,那银铃便慢慢的停止响动。

江澄昏迷了三日,三界慌了三日,鬼域闭门谢客三日,人界乱了三日,日日有人诈尸,天界的含光君领两万大军在鬼域门前,聂怀桑摇着扇子劝含光君在等等,九渊领主与天界尊者是好友,必不会伤了江澄。

含光君领天君命请晚吟神尊回九天阙,十殿阎罗率鬼域十万鬼众与阵前对峙,一时间风云变幻,三界大战欲起,人心惶惶,含光君在聂怀桑一劝再劝中等了三日。

三日已过,九渊领主并无还人之意,含光君立于鬼山之涯,忘机琴现,薄唇轻启,杀字还未出口。

一道黑雾袭来,逼得他节节败退,吐出血来,鬼山之涯四分五裂,碎石激起万丈海涛。

黑雾中有人现身,红衣墨发,邪魅狂狷,手持墨黑竹笛,腰悬紫穗银铃,乌鸦在四周盘悬,人未至,而两万大军被掀翻在地。

含光君身型未稳便被一道无形的手掐脖而起差点窒息,脖间的大块皮肉被灼伤,便只听到一道不屑,狂妄的声音响起:

‘区区天界也敢在我鬼域叫嚣?!就不怕有命来没命回吗?!嗯?’

含光君被强大的怨气灼的睁不开眼,呼吸逐渐微弱,只听九渊领主轻嗤一声,犹如扔垃圾一般将他丢在地上,随后又道:

‘若不是阿澄,你等怎可有命在!回去告诉天君,今日本尊就当看在晚吟神尊的面子上不去掀了天宫!若在胆敢如此嚣张,本尊不介意让这三界换个秩序!’

‘晚吟神尊已送回九天阙,近几日之事!若三界众人胆敢让他听到半个字!’魏无羡负手立于空中,睥睨下众,一双红瞳光芒大现,怕是早已入魔,眼睛微眯,让下方四众瑟瑟发抖。

‘本尊必不死不休!!!’

这句话传入三界众人之耳,魏无羡化为一道黑雾伴随着几声乌鸦的叫声,带着十殿阎罗与鬼域十万大军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世轮回就此开始,江澄跪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金阶换来的机会,魏无羡也因此入魔,将三界搅了个天翻地覆。

江澄斩杀梼杌救下魏无羡是因,魏无羡深陷其中是果。

魏无羡撩拨是因,江澄动心是果。

江澄跪阶求渡是因,魏无羡搅乱三界入魔是果。

因果轮回,世世不休!

天道之子本该无心无情,奈何因果轮回,天劫在此,世世纠缠本是江澄求来,如今却换来自己一滴忘情泪,斩断所有。

无心无情天道所求,每渡一世江澄的枷锁便多一寸,心也开始烂的千疮百孔。

魏无羡没有人能渡,能渡他者为有自己,十世轮回实为契因,天道如何容得如此强大之人遗留三界,综使你并无过错,安分守己,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他魏无羡天生便是罪!!

江澄渡不了他,江澄只是天道给的圈,只等魏无羡入套,甘愿为他渡怨气,化尘埃。魏无羡一早便是直知道的,当江澄睁着那双杏眼笑着说要渡他时他便是知道的,他拂袖而去,以为江澄也如天道一般容不下他!

当江澄跪在金阶上求法渡他,他也知江澄并不知天道所为,只是想渡他,渡他不受怨气反噬,渡他平平安安。

‘我的傻阿澄,你说要渡我,那你可知这一渡便是让我受尽十世苦楚,九百九十九道天雷易经洗髓,将这一身本事都废了,才算渡我。但不知怎得,我魏无羡甘之如饴。’

渡吧,渡吧。

纵使将这一身修为散尽,沦为废人,我也还你一生情缘,不负晚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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