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舟

千余生生(前篇下)


呜呜,是我文笔有问题吗?为什么我的千余生生没流量🤧🤧,哭着写完这篇的,虐的我脑壳嗡嗡的,我是不是傻,自己写的还要这么虐,我要糖😭😭

感谢有几位小可爱的催更才逼得我写完这篇,希望我的千余生生可以有流量,好惨😭😭




‘魏无羡,刻……不上去,为什么刻不上去?’

‘乖乖,我们不爱了,不爱了好不好。’





正文


九渊领主魏婴在鬼域最后一次渡化怨气之事,差点将天戳了个窟窿出来,地动山摇,司命殿的聂怀桑本来在小憩,被一阵地动山摇之势晃醒。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嘴里嘀咕了两句,心跳的厉害,小憩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缓了口气叫了小童问道:‘发生了何事,地动山摇的,太上老君又把丹炉炸了不成?!’

他的司命殿离太上老君的大殿不远,那老君近日炼着新研究的药,不知道炸了几个丹炉,每日整的他司命殿地动山摇,他真怕有一日老君的丹炉把他的司命殿震塌了。

小童上前回话,一脸惊恐,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九渊……领主……’

话还没说完,聂怀桑一屁股跌了下来,顾不上摔疼了的屁股,掐指一算。

‘完了!我不过小憩一会,怎么全乱了!’

说着化成一团雾气急忙赶去鬼域。



江澄低头看着手里的空碗,无数的记忆进入脑海,疼的他不由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竹制的桌子上的茶杯被衣袖带起散落一地,碎瓷片扎入他的手心。

‘江澄……,阿澄……,

澄澄……,晚吟…………’

这明明不是他的记忆!!

他为什么要接受!!!

当熟悉的声音通过记忆传入他的耳道,再进入五脏六腑,杏眼被一层水雾遮住,恐惧,不安,无助,抗拒,不甘…………

江澄指甲抠在地上,嫩白的十指血肉模糊,全身战栗,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的从眼眶中滑落。

‘小乞丐,跟我回家吗?…………’

‘哥,你又不要我了吗?…………’


魏无羡从来都是个潇洒不羁的人,他开心时语调上扬,环着他的胳膊叫他江澄,不开心,委屈了,语调蔫蔫的叫的澄澄或晚吟,平日里最常听到的是阿澄。

江澄不知道魏无羡叫过他多少次阿澄,但他知道,一句‘阿澄’,他的心就被魏无羡融了一样,软乎乎的,特别想让他把自己抱在怀里,听他呢喃,闻着他身上的酒香,一辈子都不分开。

可惜啊,他们相克,廖廖数次见面,他都要受裂魂之疼。不然,连见一面都是难的,他不想魏无羡用真元护体,暴露命门,让有心人知道。

我用一魂一魄护着你,护你多来见我几次,护你多唤我句阿澄,护你多抱我几次,护你平安喜乐。

魏无羡没有抱过自己的,仅有的一次也不过是在九天阙莲池小舟中嬉戏打闹中,不小心撞入他怀中,他环着我的腰也不恼,轻轻在我耳边呢喃一句。

‘让我抱抱。’

我应该是听错了的,荷风轻漾,应该是风声。但我没动,装的是你说了,我惴惴不安的抓住你的袖口,爬在你的胸口听着你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好听极了,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尖,围绕着我,我的心跳的极快。

其实我很想握住你的手,那只手就在眼前,骨节分明,张武有力,轻放在船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黑红的广袖铺在仓里,我只敢抓住一片衣袖,期盼着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三界都知你生来就是黑的,没有心,但我不这么觉得,你很潇洒,也很张扬,你爱自由,你说你想做苍穹上的雄鹰,说的时候眼里都带着光,可是你这只潇洒,自由,张扬的雄鹰被生来的命运束缚在鬼域。

我知道你爱自由。

所以,我渡你。

即使万劫不复。



记忆波涛汹涌,将他淹没的一干二净,十世记忆交杂穿插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重演在眼前。

他在透着十世不同的自己的双眼一遍遍描模着那个人的脸。

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每一世对自己的厌恶,恶心…………,甚至假意的‘爱’。

魏无羡怎么会有爱呢?他天生就是黑的,就连那颗心都是黑的,怎么会有爱呢!!

‘嗤…………’

‘他怎么会有爱呢?魏无羡……’

‘我渡不了你。’

泪如开闸泄洪一般,汹涌落下,鲜血淋漓的手捂着脸,泪从指缝中落荒而逃,江澄蜷缩在角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抖动的双肩和颤栗的身子,足矣证明他早已万劫不复!

情之一字,他江澄从此不敢肖想。



血雨坠地,今日的鬼域显得异常的沉闷,聂怀桑撑着青伞急急忙忙的躲过血雨钻进孟婆庄。

一进门便看到屋檐下的江澄伸着手接着落下的血雨,血雨侵蚀着他裸露的皮肤,关节处已是白骨森森。

聂怀桑有些愣了,那是一种凄美,他见过的江澄永远都是心怀怜悯,眼神清澈无比,而现在的他一身广袖紫莲重袍,上面沾满的污秽,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脸上了几道血渍,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之上,那双杏眼早已没了往日的色彩,那是一种透心得冰冷,千疮百孔,眸光微动,见他来又缓缓的暗下。

‘他在等谁?魏无羡吗?’聂怀桑喃喃道。

两人皆是沉默了良久,聂怀桑就那么看着鬼域的血雨侵蚀着江澄的皮肉,他知道唯有这样,江澄才能好过一些。

‘神尊,大司命聂怀桑来接你回家。’

过了良久,他喉咙有些干涩的开口,他见不得同他一起长大的江澄如此模样,他还是不忍心,明明他已经极力帮助二人避免,可惜他斗不过天道。

‘怀桑,我错了吗?我何该如父神所说无心无情吗?’

聂怀桑心下一疼,无数的情绪最后只化做一声叹息,江澄身上的灰败,破碎感刺激着他的心脏,他眼神坚定,看向江澄,缓缓道:‘江澄,问问你的心,它会告诉你答案。’

‘怀……桑,我做不到……’

江澄低下头,捂着心,一遍又一遍的问它可不可以告诉他答案,直到雨过天晴,直到聂怀桑在这股气氛下难以呼吸,他才睁开那双空洞的眼睛,似笑非笑,惨白的脸上皆是迷茫,无措。

‘江澄,别想了,跟我回去吧,我们不想了……’聂怀桑死死抠住伞柄,最后无力的被他摔在地上,一个健步抓住江澄血肉模糊的手,想带他走。

‘怀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江澄最后望着那漫野有叶无花的彼岸,勾了勾嘴角,喃喃道…………



‘孟姐,江澄呢?阿澄他在那儿?’

魏无羡爬在地上有气无力,抬眸有些艰难的看着为他疗伤的孟婆问道。

‘他落下了忘情泪。’孟婆有些纠结的边说边为他疗伤。

‘是……是吗?’魏无羡忍住要落泪酸涩的眼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他喝了专属他的孟……婆汤吗?’

魏无羡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的问道。

‘你希望他喝??’

‘姐,你了解我的,我生来就是黑的,就连心也是黑的,唯独那心尖的一点红上住了个他,我当然希望他……他能信我…………’魏无羡失笑,喉咙有些发紧。

迎上魏无羡要哭了的眼神,他也如聂怀桑面对魏无羡一样,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喝了也好,忘忧忘情……,可惜……,就是无法还他情意…………’魏无羡在孟婆的叹息声中望着手中紫穗银铃苦笑的呢喃道。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唯有两人见一面方能打开所有心结。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喝,走吧,去见他一面,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见他一面就能明了,不要瞒着他了,与其你二人皆如此痛苦,不如都告诉他,他也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了。’

孟婆站起身来,皱着眉看着一身狼狈,虚弱至极的魏无羡,伸出手来,眼神坚定。


‘好,是时候告诉他了。’

天道也该为此付出代价了。


‘聂怀桑!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三生石旁就是忘川!你想让他魂飞魄散,有死无生吗!!’

魏无羡提起聂怀桑的衣领,大声怒吼!明明早已没了怨气!额间魔纹泛起红光,双眼泣血!!隐隐有怨气横生,恢复当年九渊领主尊荣之意,要不是聂怀桑知道他受了天雷度化了怨气,当真要被他吓死!!

‘阿澄!江澄!!’

魏无羡一把掀翻聂怀桑,求着孟姐带他去忘川,看到三生石旁跪坐的江澄眼泪汹涌而出,全身战栗,手中银铃轻响一声,捂着脸瘫坐在地,哭的撕心裂肺。

他看到……

看到他的阿澄双手血肉模糊,白骨森森,跪坐在三生石旁,用刀一遍又一遍的在刻画着他的名字。

江澄,我该拿你怎么办啊…………,你我一个相克,如何能在三生石上绑了姻缘,定了终生…………

‘啊………………,天道!我与你!!不死不休!!!!!’

无力感!宿命感!

犹如万山压身!千里沟壑!将他和江澄隔的死死的,靠近不得。


明明他们那么相爱,明明他们那么爱彼此。


那是千山万水的近,也是近在咫尺的远。



‘魏无羡……,刻不上去,它为什么刻不上去,为什么我们的名字不能在一起…………,魏无羡,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江澄,别刻了,别刻了,求你了,我求你了……,放过自己吧,阿澄…………’


魏无羡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江澄,眼里没有光,空洞,无助,凄凉,满身的灰败感。

明明是那不染凡尘的仙人,何苦为了我落下红尘。

江澄,回去吧。

我们,不爱了。


‘阿羡,别这样……’

孟婆哽咽出声,眼前的场景太凄苦,也太荡气回肠,她作为旁观者早已疼的撕心裂肺,他们又当如何?

置之死地,从不为过。



魏无羡跪爬着向江澄身边移动,踉踉跄跄,犹如刚新生的孩童,血污染红了地面,拖带了一路,血泪爬满了脸,口中血沫堵着嗓子,发出痛苦的嗬嗬声,明明几步之遥,他却怎么也爬不到。

‘你别过来!!’

江澄听到他的声音心脏全身都抖动起来,那是一种从心脏传出来的战栗,他害怕,怕再多看他一眼,他就会痛苦的死去,这种感觉太窒息了,太窒息了…………

忘川水,无根水,忘情水。

‘魏无羡,我要忘了你,永远忘了你…………,生生世世都要忘了你。’

江澄忍住全身的战栗和窒息感,一步步的退到忘川水旁,魏无羡徒然睁大眼睛,呼吸停滞,全身血液被冻住。

江澄手上的血染红了三生石,那上面刻画着的是世间所有的有情人,他们会终成眷属,喜结连理。

唯独三生石上有几道歪曲的刻痕,那刻痕被血糊着,那是江澄用了极大的力气想将魏无羡的名字刻上去。

世间终成眷属的人有很多,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们?

江澄不明白,他用命劫相渡,饱染风霜,为何他却可以心若顽石,不为所动。

魏无羡到现在才明白,两人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天涯,他不是心若顽石,他的心早就给了这个叫江澄的人,他该如何解释,他该如何告诉他,他敬爱的父神,以苍生为几任的父神,是所有罪恶的源泉。


‘魏无羡,你信不信,我也曾跪完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金阶,也曾守了漫漫长夜求他们允我机会,让我渡你。’

‘魏无羡,我渡你了,对吗??’


这是江澄的最后一句话,他如断了翅的飞蝶一般,朝那刺骨的忘川倒入。

好冷啊,好疼啊……,魏无羡……,真的好……疼啊…………

‘不要!!江澄!!江澄……不要!!!’

惊天动地,撕心裂肺,喉头都来不急咳出血来,魏无羡目恣瞪烈,天空中漫出血云,风云聚起,十殿阎罗现!

血泪,血渍所落之地皆开出血红的红莲!

血路蜿蜒,他扑入水中,拼命的相拥,忘川水面迅速开出朵朵红莲与紫莲,交相辉映,蜿蜒千里,暗黑的天边红光乍现,光芒照亮了忘川水面,三生石上的血被吸收,那刻痕泛起微弱的光芒。


忘川水在于忘情,有情之人如何相忘,万事浮沉,因果轮回。

记忆相交,望心不忘情。


十殿阎罗咒起,顷刻之间,那红莲伴紫莲的水面浮现一道血红的光球,他们手中结印,嘴中飞快的念着咒语。

光球捞起两人,江澄已有魂飞魄散之意,他是抱着必死的心得,他怎会不知鬼域忘川对他而言是蚀骨夺命的。


死寂,一片的死寂。

十殿阎罗,孟婆,聂怀桑,他们早已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这副场景让他们窒息,喉间哽咽。


‘乖乖,我们不爱了……,不爱了好不好。’

魏无羡神情麻木的跪在地上,怀里死死的抱着江澄,江澄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嘴角渗出血来,发丝被水打湿紧贴着脸颊。

他贴身吻着江澄呢喃,企图唤醒这个即将魂飞魄散的人。

他从神情麻木到撕心裂肺,声声泣血 一直重复着那句话。

‘阿澄,我们不爱了,不爱了!放过自己吧!江澄!求你了…………’


‘我要怎么救你,江澄我要怎么救你!!!’


‘啊…………’


他盲目的,不要命的把自己的真元渡给他,却石沉大海。

孟婆于心不忍,哽咽的开口。

‘阿羡,放他走吧。’


‘滚开!我能救他!滚!他没有死!!’魏无羡将所有要靠近江澄的人掀翻在地,半个时辰过去,真元早已耗尽,他癫狂的还想将自己的魂魄炼化渡给他。

突然三生石旁掉落下来的银铃发出急促的响声,魏无羡猛的喷出血来,血色缓缓的从眼中褪去。

魏无羡摇了摇头,为怀中人撩开黏在额间的发丝,一滴泪落在江澄嘴角,江澄犹如有感应一般从眼角滑落一滴泪。

‘阿澄乖,婴知错,你别恼好不好?’

魏无羡突然正常了,他虔诚吻掉江澄挂在眼角的泪珠祈求他的原谅,最后缓缓的将他放下,望着那血色的天边直直的跪下。

他伏身磕头,脊背挺的直直的,犹如一朵高傲的红莲,高喊道:

‘九渊领主魏婴,魏无羡,知错!此身愿入无间地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求!天道。’

‘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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